学术杂谈

一件西周凤鸟纹青铜爵赏析

   

是图是漆沮天子文物馆收藏的一件青铜爵,其高20厘米,长16.2厘米,宽6.5厘米。远远望去,除了它挺拔的身姿会吸引一下你的眼球外,可能再不会有什么东西打动你了。如果这时候你停止了对它的观察,停止了走进它,你就可能失去了一次至高无上的美学享受。盯住它!紧紧地盯住它!对它进行360度720度的仔细观察,你就会恍然大悟,发现它确实与众不同,确实美轮美奂,确实妙不可言,确实是绝无仅有。
爵,是中国最早出现的青铜礼器,在夏朝,它已经面世。至商朝,十分流行。至周朝末期,日见稀少。《说文-鬯部》:“爵,礼器也,象爵之形,中有鬯酒。又,持之也,所以饮器象爵者,取其鸣节节足足也。”鬯,是古代祭祀用的一种酒。爵中有鬯酒,可见爵是一种名副其实的礼器。中国古代文献记载,古时候的国家大事就两件:惟祀与戎,即祭祀天地祖先和征伐打仗。祭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。既然祭祀的重要性要耗去国家一半的人力财力和物力,那么,祭祀的器具也一定不同凡响吧。让我们带着这份好奇,去仔仔细细看看是图的这件青铜爵吧。
先看看它的身姿,长长的腿,圆圆的腰,舒展的双臂,亭亭玉立的双髻,活脱脱的一个远古美人,正款款走在蓝天白云之中。一条骄龙不舍不弃,用首用尾紧紧地吸附着云雷,追随着美人。
再看看它的装饰吧,细密的云雷纹作地儿,如锦绣一般。花团锦簇之中,一只只凤鸟在翩翩起舞,节节歌唱。有的凤鸟在对唱,有的凤鸟在对舞,有的凤鸟在翘望,有的凤鸟在顾盼,十二只凤鸟布满爵身流尾,以它们最美的姿态演绎着最美的华章,似向天地先祖汇报他们的繁荣,又似向后人后代传递他们的辉煌。虽然眼前的这只青铜爵锈迹斑斑,但透过锈迹,我们还是可以看到它当年的风采:金灿灿,光闪闪,气昂昂,娇滴滴。从造型纹饰上分析,这个青铜爵属于西周时期,更具有精深的考古价值和文化价值。
教科书《中国青铜器》言:“金文中爵字作,象形,但此种爵有的有盖作牺首形,与‘取其鸣节节足足也’之义似无涉。《说文》所云‘象爵者’,借爵为雀,爵、雀古字通。东周后期陶爵似杯形,有一曲平形执鋬,其前饰有一鸟,此或即《说文》‘象爵者,取其鸣节节足足’之说的由来。器见《辉县发掘报告》图版七十六3之‘陶鸟彝’,器形同于西周白公父爵,但白公父爵并没有雀形为饰,传世东周青铜器中爵亦个别有此形状者。《说文》所解释之爵,或兼括早晚形式,字形有早晚象形的迹象,而解释为雀之鸣节节足足,乃取东周饰雀的饮器。”(156-157页)此西周青铜爵的发现,对这段文字显然有着修订作用。在此之前,所有的青铜爵,尚没有发现以凤鸟为装饰的,如《中国青铜器》书中所列的26件青铜爵,夏代无纹饰,商周的全都是兽面纹。要不,教科书《中国青铜器》就不会写下以上那段文字了。
西周的图腾是凤鸟,不知他是“玄鸟生商”的继承,还是“凤鸣岐山”的启迪,反正他比商更崇拜凤鸟。在古玉中多有表现,而在青铜器中则比较少见。此青铜爵如此大规模的表现凤鸟,又表现的那么淋漓尽致那么精彩绝伦,又表现在礼器之上,这不能不使我们进一步地了解到周朝的凤鸟崇拜是真实的,他的凤鸟文化是精深的、辉煌的。这件青铜爵传递给我们的不仅是工艺的美装饰的美,更是历史的美和文化的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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